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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不去的故乡,回的去的家乡

陈方勇视点 陈方勇视点 2023-03-14

人是很奇怪的动物,一方面不喜欢被羁绊,喜欢的自由的四处游走;一方面却又害怕没有根,漂泊越久就越想扎下根来,就越怀念最初离开的地方,那个地方就叫故乡。



看《乔家的儿女》,你会觉得那个老爸很奇葩,那个老大活的很艰难,他太想离开那个家,但他始终是离不开那个家,连他以为最恨的老爸,到他真的离世之时,才知道其实是最在乎的那个。

 

近乡情怯,只可惜在如今巨变的中国,很多人真的再也找不回故乡。乔家的老屋最后还是拆了,变成了购物中心。我曾带孩子回过我出生的地方,那里已经没有我的家,甚至没有一点过去的痕迹,我知道我再不会回去了,我的过去只剩下回忆。

 

我还曾试图向更古老的血脉追寻。在我的福建老家,很意外还能看见祖屋,但已经摇摇欲坠,那里的年轻人都已经进城,只留下走不动的老人和依旧清澈的碧水青山。我还想过去山西或者河南寻找祖先的记忆,却真的太久远,又真的太多人为的刻意,只有在历史中凭吊。


 

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泪下!那是我的一位同姓古人千百年前留下的绝唱,他这一生似乎只被人记住了这句,其实已经足够了。而我是来到了明明山居的露台,隔着八百米与长城对视,忽然就有了这样的一些句子:

 

明明,是一转身的遇见

明明,是不经意的抬头

却仿佛在哪里见过

或者是在梦中?

 

明明,明明是你啊

明明,明明是几世前的约定

你说好会在那里等我

所以,我就来了

 

明明,是那座山

明明,是那低垂的水莲花

一觉醒来

就在明明山居的暖阳里

 

它们可能不能算是诗。就是我在那一刻心底冒出的句子。我来北京已经三十年,自以为已经把北京当做了家乡。可是在那一刻看到的长城,还是会有那样的感动。



此间主人滕婧说她这一生的准备似乎都是为了遇到它,她辗转一路从新疆到宜宾再到北京,却在怀柔的这个山谷里找到了自己的乡愁,决意当个山民,延续来自外公的心心念念。

 

有朋友说,其实早就来过明明山居,是因为听别人说“一周七天,已经过了五天不像人样的生活,就是想到山里过两天自己想要的生活”,所以就来了。它的独特在于:只要交过钱了,剩下的就交给此间主人来安排,你会恍惚是来朋友家做客,走了还会感谢他们的款待,流连忘返。


 

我们这次来,其实是有一个主题,有关“乡村振兴”。在阳朔村里受尽了委屈的老莫说“村里哪里要那么宏大的使命,大家都不过是想好好活着”,说着说着她就哽咽了,看着让人心疼,却又不禁会心一笑。有人说大多数的乡村是注定要消亡的,有的会变成无人村,有的会变成需要保护的历史遗存,有的可能就会变成城里人的一个暂避之所。说这话的人原来信佛,现在只信儒学,不信来世,只想在现世内求。

 

我的老乡麦芽说她女儿说:妈妈在哪,家就在哪。她现在把家安在了苏州,见到她我说我也想去苏州了,就想看看那在苏州园林里上演的《浮生六记》。我女儿跟随我们去过很多地方,唯独忘不了那里的鸡头米,还有贝聿铭设计的苏州博物馆。故土难回,我们的家乡就只剩下这样的一些念想,等我们老了再去拾起吧。

 

也许我们在追寻的,就是重建我们自己的家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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